多了三个赶着送钱的冤大头之后,叶秋离面前筹码增长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每赢一局都能有数万、数十万的进账,不知道比之前的进度快了多少倍。***照此进度,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可以实现既定目标了。
等到叶秋离再次进账三百万后,时间已经慢慢接近晚间九点,这场赌局也已经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连续在赌桌边激烈奋战两个多小时,而且还都是输多赢少,处处受挫,桌上的四人中,除了叶秋离之外,其他三人都开始变得急躁起来,显然,他们已经有点输急了。
“妈的,这下老子非赢不可!”就在时针轻轻指向晚间九点整,新一局赌局再次开始后不久,之前已经连续输掉四百多万的莫老板突然爆,刚刚看过自己手中的牌,便猛然一拍赌桌,瞪着血红的眼睛,激动地大声咆哮起来。
“嗯,怎么回事?”看到莫老板明显抓到一副好牌的模样,叶秋离不由疑惑不已,因为根据他的记忆,这位莫老板应该是没有抓到什么大牌的,这个家伙此刻的表现显然有点过度了。
心有疑问之下,叶秋离赶紧集中注意力,从这位莫老板的瞳孔反射中窥视起他的牌面。等到完全弄清那三张牌面后,他也忍不住暗自惊呼了一声:“靠!这家伙竟然出老千,把aak的对子换成了aaa的豹子?!”
也不怪叶秋离如此惊讶不已,实在是这位莫老板的老千出得太是时候,也太过于狠辣了。他们这一局赌局本来就奇特非常,大牌、奇牌迭出,在这位莫老板出千之前,他aak的对子已经是相当了得的牌面;而那位陈总则更加不简单,竟然抓到了四四四的豹子;同样地,那位吴部长也不可小视,抓到的是jqk的同花顺;至于叶秋离自己,抓到的牌也十分特殊,竟然是杂花二三五,诈金花中最小的牌。
这本来就已经是一局必然要争得头破血流的冤家牌,此时这位莫老板再出老千掺和一下,那场面定将会更加混乱不堪。只不过,叶秋离也没有正义感爆棚,将这位莫老板出老千的事给揭出来。看看负责牌的荷官与这位莫老板之间心照不宣的眼神,他就已经猜到,这些人绝对已经将尾扫除干净了,揭出来不但是多此一举,更是自找麻烦。
看着这位莫老板突然之间容光焕,自信满满的模样,叶秋离忍不住暗自在心中腹诽了一句:“靠!本来我还还只准备从那个煤老板身上狠狠地割下一块肉来,此时既然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那就不要怨我不给你生路了!不知道最终的底牌翻出来之后,你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脸色?!”
果然,经过莫老板这么一搅合,整个赌局的况立刻截然大变,其中的激烈程度再次飞升数倍,开局之后的场面着实爆烈异常,笔墨难尽。赌桌上的四人中,每个人都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那一枚枚代表着一万元现金的筹码,仿佛雪花般接连不断地飞到筹码池中,只是短短几分钟时间,赌桌上竟然积累了上千万的赌注。而此时,桌上的四人中还没有任何一个有退出的迹象,显然是不将筹码全部下光,绝对不会甘休了。
“了,了,等到这些人将所有的筹码全部投进去后,我这一局就能赢上两千多万啊,加上我自己五百多万的的本金,恐怕会有三千二三百万了。”看着那三人面红耳赤地争相往筹码池中扔筹码,意图将其他人吓跑,自己独吞巨额的财富,叶秋离一边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一边暗自窃喜不已,忍不住默默念叨道起来。
按说叶秋离总共才五百多万筹码,以其他三人动辄七八百万上千万的本金来计算,他应该跟不到一半就会被淘汰出赌局的,根本不可能笑到最后。但是,事实却是,他一直都跟得紧紧的,一轮都没有漏下过。
原来,自从完全搅乱几人间的赌局后,叶秋离便经常使用蒙牌的方式进行对赌,不但可以大量节省下注的数额,更可以有效地扰乱他人的心神。就像这局,自从牌后,他不但没有看过自己的牌面,甚至连碰都没有碰一下,一直都处于蒙牌状态,别人每次投注一万,他只需要投注五千就可以了,无形之中就将五百多万筹码的投注能力翻了一倍,比筹码最多,已经有一千万稍微出头的莫老板的投注次数还多一点点。
倒不是莫老板等人不知道叶秋离这种投注方法占了大便宜,只是他们想用也没有可能了。陈总、吴部长两人在赌局刚开始时也是蒙过牌的,只是他们仅仅蒙了几轮,就被叶秋离和莫老板二人动辄五千、一万的投注额给吓到了,不由自主地就翻出了牌面,等到他们现自己手中握有的正是一副绝世好牌后,再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加入明牌的行列,每次投注一万元。
与他们患得患失的心态相比,叶秋离却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牌面,因此,明牌、暗牌对他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分别,在他的眼中都是明牌。他之所以选择这种赌博方式,一方面固然是为了节省每次投注的数额,防止自己还没有坚持到最后便被其他人仗着雄厚的本金赶出赌局;另一方面,他也是在刻意营造一种高深莫测的神秘氛围,凸显自身的神奇赌术,防止最终结果出来后被诬陷为作弊或者出老千。
一局最终赌注有可能达到两三千万的惊世豪赌,那可不是所有人都能以平常心对待的,赌赢的人自然不用多说,肯定是欣喜若狂,欢呼雀跃;而赌输的人除了如丧考妣,怨气冲天外,自然也会对其中的过程与结果产生异议,怀疑有人出老千。这与个人的信用和风度无关,完全是人性与利益纠葛的使然,谁也避免不了。
叶秋离虽然不怕被人怀疑作弊,毕竟他确实没有出千,无论怎么查找都不会有任何证据,但是他却不会平白无故地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尤其还是在赌场这种极度混乱的地方。因此,他干脆从一开始就直接断绝麻烦产生的可能,从头到尾都不碰一下赌桌和牌面,就那么一直蒙牌蒙到底,让其他人想找借口都找不到。
当然了,叶秋离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明牌、暗牌在他眼里完全没什么区别,所有牌面早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在陈总他们三人的眼中,叶秋离不看牌就下注,完全就是骑虎难下的表现了。因为他的筹码最少,一旦看牌,不管多好的牌面,都撑不到最后,中途就会被淘汰掉,一点赢的希望都没有,已经投入的筹码也会全部打了水漂;若是不看牌,则还能坚持到最后,还有一点翻本的希望。
“一万。”
“一万。”
“一万。”
“五千。”
……
各自抓着一副难得一见的绝世好牌后,陈总、吴部长、莫老板、叶秋离四人谁也不肯相让半步,全都卯足了劲进行加注,一轮又一轮地,没有任何停息,都想要尽快将对方逼出赌局,最后只留下自己独享数千万的收益。
“啊!失误,失误,这完全是失误!……我重新投注,重新投注!”就在叶秋离四人心无旁骛,聚精会神地玩着投币游戏时,已经投进五百多万将近六百万的陈总突然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哀嚎,然后迅速将手伸进筹码池,想要拿回什么东西。
“哈哈哈!……抱歉了陈总,你出局了!”看到突然出现在筹码池中的物品,早已血目圆瞪,呼吸急促的莫老板就仿佛突然间打了鸡血一样,迅速无比地站起身来,伸手拦住了陈总的的手臂,将他拉离了赌桌。
虽然有着绝对的把握可以确定,这局豪赌最后的赢家一定是自己,自己必将独揽那两三千万的巨额赌注,但是亲眼看到陈总那副惊慌失措、如丧考妣的颓败模样后,莫老板依然感到一阵阵变态的满足,当即就兴奋不已地落井下石,准备将陈总给彻底赶下赌桌。
顺着莫老板的指引,同样看到筹码池中的那件物品后,早已神思恍惚的吴部长也不由精神一震,迅速摇了摇头,随即也语带兴奋地向着陈总说道:“不错,陈总,你出局了,对不起你了。”说话间,他那油光满面的胖脸上浮现出的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是个人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眼看赌局即将进入尾声时竟然生这样的意外,叶秋离也颇感无奈,抬头看了一眼面若死灰的陈总,轻轻一皱眉头后才冷声说了两个字:“出局!”
说实话,对于陈总突然被提前淘汰,他不但没有半点幸灾乐祸的心,反而觉得十分遗憾。他可是早就盯上陈总的全部筹码了,此时这家伙提前出局,那剩下的三百多万却是再也不可能得到了。
一想到自己将少赢三百多万,叶秋离便觉得无比郁闷,只是他也没办法将这位陈总再次拉上赌桌继续赌博。谁让这人一不小心犯了不该犯的错误,将自己手边的打火机当成筹码给丢进了筹码池中呢,按照他们约定的规则,这位陈总也只能提前出局了。
要知道,陷入目前这种鏖战状态后,已经不仅仅是比拼各人牌面的大小或者赌本的多少了,更要全面比拼各人的体力、耐力、意志力等多方面能力。只有正确无误地坚持到底,才有成功的希望,一旦中途犯错,不管有什么理由,最终也只能黯然承受,淘汰出局。
叶秋离参与的这种诈金花赌博可不同于梭哈,并不允许将自己所有的筹码一次性全部压进去,必须按照封顶投注的要求,每次跟投一万筹码,一轮又一轮地反复重复,进行漫长的拉锯战。
就像他们这一局,想要将筹码最少的吴部长手中那七百多万赌金全部耗光的话,即使每次投注一万,也需要反复投注七百多次才行。这么巨大的投注次数中,只要错误那么一次,立刻就会被认为是自动放弃赌局,唯一的后果就是被强制赶下赌桌,除了剩下的筹码还能带走外,已经投入的赌注、抓到手中的牌全部作废,一番劳心劳力的辛苦,就此彻底打了水漂。
这个不允许出现半点失误的过程,正是要严重考验一个人的精神承受能力与注意力集中程度。此前,那位陈总大概是在持续五六百次重复投筹码的过程中形成了条件反射,也不管手中抓住的究竟是什么东西,随手就丢了出去,结果犯下了致命性的错误,近六百万的赌注瞬间化为乌有。
当然了,这是陈总、吴部长、莫老板以及围观的好事之徒的想法,并不能代表叶秋离的意思,他可是一直都认为陈总提前出局的遭遇不仅不是倒霉,反而是少有的幸运。至少,这位陈总还能剩下三百万本金,不至于真的输到光洁溜溜,一文不剩。
不理会悲愤交加、心痛欲绝的陈总被赌场工作人员架出去时出的那股哭天抢地般的哀嚎,叶秋离三人再次回到赌桌边,继续未完的赌局。
“这场赌局,我——放——弃!”还未等赌局重新开始,之前一直死战不退的吴部长突然将自己手中的牌往赌桌上面一拍,然后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听到吴部长的这句话,刚刚还因为陈总倒霉地半途而废而眉开眼笑的莫老板,立刻激动得从座位上面站起来,仿佛白日见鬼了一般,高声惊呼道:“你竟然放弃?”他实在没想到,都到了这个份上,一向不见兔子不撒鹰、铁公鸡般一毛不拔的吴部长竟然会突然退出,半路逃避。
“靠,又跑掉一个,又有两百多万飞掉了!”刚刚陈总提前出局,现在吴部长又做了逃兵,叶秋离的心中着实不爽到了极点,忍不住暗自小声嘀咕了一句。作为必然的赢家,他可是早就将桌面上的所有赌金都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了,自然希望陈总、吴部长二人坚持到底,将所有的筹码全部输光才好,他们二人输得越多,自然就代表着自己赢得越多。
大约也是知道自己这番举动究竟有多么惊世骇俗,吴部长看了看满屋子目瞪口呆的人群,依依不舍却又态度决然地说道:“不错,我确实放弃了!牌局进行到现在这个地步,除了这位‘赌神’先生之外,你、我、陈总三人绝对都拿到了一副绝世好牌,按理说我应该坚持到最后的,只可惜我的筹码比你们的都要少一些,而赌桌上面又不允许另外再加,再跟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即便不像陈总这般因为出了纰漏而被强制出局,一失足成千古恨,也会后劲不足,被你们最终淘汰。与其那样,还不如我主动退出呢。至少这样,我还能保住两百多万的本金,不至于输得干干净净。至于后面的牌局,那就是你们二位玩儿的了!”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吴部长的语气中着实百感交集,充满了时运不济的恼怒,神中也满是痛心疾。此时,被迫退出赌局后,他确实后悔万分,弄不明白自己之前怎么就如同着了魔般将钱不当成钱,疯狂地向外撒,就仿佛梦魇了一样。毕竟,将近六百万打了水漂,任谁都不能无动于衷的。这样一笔巨额财富,即便是他也不能很轻易就看开,虽然只需要买卖两三个官帽子就能赚回来,但是那总要承担风险的,不是吗?
眼睁睁看着吴部长带着剩下的二百多万筹码走下赌桌,叶秋离在惋惜之际也不由感慨不已:“嗯,这人虽然人品不堪,但是智力还是十分出众的,能够审时度势地及时改变自己的选择,尽快从危机中抽身出来,防止在那无尽深渊中越陷越深。……作为一个在官场打磨几十年时间,一路高歌猛进地坐到省组织部部长宝座的老官僚,这个家伙果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山重水复,峰回路转,漫长的鏖战过程因为陈总与吴部长的突然退出,迅速变得柳暗花明,形势瞬间就明朗了起来,赌桌上面也只剩下了手握绝世好牌的莫老板与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牌的叶秋离。
看到赌桌上只剩下自己与叶秋离两人,手握绝世好牌的莫老板着实有点意气风、不可一世的感觉,也不等吴部长完全离开,当即便趾高气扬地对着叶秋离大声说道:“哈哈!这位‘赌神’先生,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赌神,牌局进行到这个程度,我看你也没有必要再继续死撑下去了,还是开牌认输吧!那样你也仅仅只输掉三百万,还能剩下二百多万,足够你回家的路费了。……这一局你绝对赢不了了!”
听着莫老板狂妄的笑声,叶秋离丝毫不为所动,早已对敌我双方的牌面明了于心的他自然不会因为这么一个小小心理战术而动摇。伸手摸了摸左手小拇指上的流云仙戒,一直等到这位兴奋过头的莫老板有点不耐烦之后,他才淡淡地说道:“呵呵,那可不一定,不到最后一刻,究竟鹿死谁手,谁也不会知道!更何况,我对我的运气绝对有信心,我劝你还是趁早投降才是。”
看到叶秋离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诈术而有所动摇,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反而当着自己的面,嚣张无比地做出赌神的招牌动作,明显就是看不起自己后,莫老板当真怒火中烧,义愤填膺,当场便梗着粗红的脖子厉声吼道:“妈的,你还真以为你是赌神了?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死鸭子嘴硬!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那我们就一赌到底,谁先逃跑谁是狗熊!”
说完这话,莫老板也不等叶秋离回答,当即从自己面前的筹码堆中拿起一枚一万的筹码,狠狠地砸进赌桌上的筹码池,一边砸还一边挑衅地说道:“哼,老子豁出去了,我再加一万!”
“我跟五千。”冷冷地看着激将自己不成,反而弄了一副灰头土脸,神怒不可遏的莫老板,叶秋离虽然心中好笑,脸上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在莫老板加注完毕后,同样轻轻拈起一枚五千的筹码,也跟着甩进了筹码池。
“一万!”
“五千。”
“一万!”
“五千。”
……
相似的场景再次出现,完全卯上的莫老板与叶秋离二人,就像是上了条的机械人偶一般,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地重复着投掷筹码的活动。
虽然,不管是围观的其他人,还是亲自下场的二人,都觉得这样的事做起来实在枯燥异常,没有半点意思,但是他们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与大意。不久前,陈总黯然出局的例子可就活生生地生在他们的面前,对于抱着必胜信心的二人来说,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在即将走向胜利终点线的最后几步犯下致命的错误。
这是一场水波不兴,却又事关重大的激烈交锋;这是一场短兵相接,生死立判的危险拼搏;这是一场暗流汹涌,决定着两千七百万巨额赌注最终归属的残酷抗争。对于这场莫名其妙就演变成这种场面的赌局,无论是谁,都不敢掉以轻心,疏忽大意,即使已经初入修真阶段,体力、耐力、精神力都远超常人的叶秋离,也是集中起十二分的注意力,死死盯着整个赌桌。
毕竟,就在半天前,他还是一个一名不文的穷小子,所有的身家加起来也不过一万元,而且还很快就全部花了出去。而此时,他面前的赌桌上却堆积了两千多万很快就要全部归他所有的巨额赌注,这个出乎预料的惊喜怎能不让他激动不已。要知道,他一开始的心理准备,也就是在这家天上人间赌场赢他个百八十万而已,现在,这个数字却直接翻了二十多倍,如何不让他打起全部精神,严肃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