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为对方仪态翩翩,原本准备让他几招再击败它,以至于对方输的不那么难看而且事后还能记着她的好,但是两招后林桑榆顾不得自己的仪态,开始尽全力应对,对方比她想象的要厉害,而且全然没有手软的意思。
林桑榆应对越来越困难,宴清许游刃有余眉头却皱的越来越紧,台下的人多半没看出猫腻,看着两个人赏心悦目的比试津津有味。
宴清许明明三招之内就可以打败林桑榆,却偏偏让到了十几招,对着自己的心上人可还真是手软啊,看到宴清许越来越紧皱的眉头,姜行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悦将手中黑蛟碎掉的胫骨掷入寒潭之中,一圈一圈的涟漪将人影破坏掉,兔妖正看的上劲,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又生了什么气,敢怒不敢言的蹲着等水波消失。
等到水波平静,宴清许与林桑榆已经下台,没看到结果的兔妖抓心挠肝的对着姜行却又无可奈何。
刚刚问仙台上,宴清许在第十五招的时用剑气划破林桑榆的广袖,而后将缠着布条的剑对准林桑榆的咽喉“你输了。”
林桑榆自是知道自己输了,只是没曾想输的这么难看,她感觉到围着的众人皆在用嘲讽的目光打量她,心头难堪,对着面前之人任他风度翩翩心中也生出一股恼恨来,她勉强撤出一个笑:“多谢赐教。”
宴清许没有回答林桑榆,而是向虚空望去,林桑榆见宴清许如此给自己难看,心中的恼意更胜一筹,全然没了刚见到宴清许时对他生出的欣赏,忍住持剑杀人的冲动匆匆离开问仙台。
这一场比试让此次观摩了两场宴清许比试的人对他刮目相看,而这一切也落在了暗处徐若莹与宋归尘的眼中,徐若莹对于自己唯一的弟子输了比试毫不在意,而是对着身边仿佛隐身的丫鬟道:“万仙会结束后派人跟着这个白颂。”
“是。”
而宋归尘则是在这一日比试全部结束后敲响了镜玄宗掌门的大门,门内之人盘腿端坐,浅棕色的眼睛中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仿佛所来之人不是多年挚友,而是门外盛开的一朵花一株草,抑或是山涧溪流中的一尾鱼。
陆经年语气沉寂“你来了。”
“嗯。”宋归尘原本话少,自三年前姜氏一族被灭后更加寡言,他直对陆经年“这一届万仙大会的魁首出来了。”
陆经年古井无波的眼眸被这一句话激起丝丝涟漪,投去微微诧异的目光,宋归尘如今的修为只在他之下,对于万仙会上的弟子自然能够一眼看出其高下,宋归尘若说魁首出来了,那么魁首必定就不会再变。
大殿中静的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隔了很久之后陆经年似乎是卸下多年重担“天道没有抛弃我们。”
听闻这一声叹息,宋归尘为自己这一位好友隐隐感到担心,似乎自姜氏女死后,陆经年的道心就开始在动摇。
第二日的比试,如姜行所料,没有人是宴清许的对手,最后与其争夺魁首的人是他曾经的师弟章之云,但是到了比试之前都不见章之云出现,最后镜玄宗弟子来传话,章之云真气逆行吐血晕倒了。
千里之外,姜行对章之云因真气逆行途血晕倒的言论嗤之以鼻,不过是章之云知道自己打不过,为了不丢脸找的借口罢了,章之云果然三年如一日还是那么奸猾的令人生厌,可惜那么多年每每当她想揭穿章之云的面目之时,都没有一人相信,陆经年为了维护他这个徒弟更是每每斥责她。
不过姜行现在不是镜玄宗的人了,任这样的败类败坏镜玄宗的名声她都不会阻拦,只会乐见其成。
章之云不能参加比试的消息一出,问仙台上看宴清许的目光就开始变了味,指责宴清许胜之不武的声音零落传出,宴清许瞥过一眼不予理会,转身走向放着净尘珠的高台,对着守在高台一旁的徐天策:“这个我要拿走。”
徐天策将盒子取下来递给宴清许,面容慈祥“之云因自己的缘故不能来参加比试,这颗珠子自然是你的。”
宴清许接过盒子,当着徐天策的面打开查看,他此怀疑的举动更是让刚刚质疑他胜之不武的修士更加不悦,窃窃私语质疑宴清许的声音更大,反倒是宴清许面前的徐天策还是一派慈祥,见他有去意开口挽留“今日比试也累了,不如在镜玄宗再修整一晚再走?”
宴清许不为所动拒绝“不用。”
徐天策再听闻宴清许的答案之后,眼睛里面闪烁微光,台上的修士纷纷指责宴清许不知好歹,更有甚者当着宴清许的面道这颗珠子根本就不该他得。
宴清许冷眸扫过说话的那些人,站在最前方的人接触到他的目光后声音逐渐减小,直至无声,宴清许在众人的注目下离开问仙台,徐天策在转身后和善的面容沉下,竟显得有些可怕,他厉声对着镜玄宗的弟子道:“去拦住他。”
弟子领命而去,镜玄宗掌门大殿中,陆经年坐在高阶之上垂眸盯着殿下跪着之人“为何要装病?”
原本最后一轮比试,作为仙门第一人的陆经年要去观试,并且要亲手将净尘珠赠予魁首,但因章之云并没有去参加比试,故陆经年也没有出现。
殿下跪着之人面色苍白,正是真气逆行而受伤的章之云,他看着前方高高在上的师父陆经年,藏在袖子中的手攥紧,面上的羞愧之色愈甚“徒儿不是故意装受伤,确实因为太想赢了,故而不小心真气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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